摘要:“摆烂文化”作为一种青年亚文化新变种,体现在文化共情的话语风格、价值构境和行为逻辑等方面,同时展露出更为激进的反内卷抗争意义,实现了对以往青年亚文化叙事逻辑和实践导向的突破与转变。“摆烂文化”的主要病症表现为以“无原则质疑”为表征的“妄想症”、以“习得性无助”为表征的“恐惧症”、以“逃避式躺平”为表征的“逃避症”和以“清醒着堕落”为表征的“空心病”,其实质分别是认知层面的怀疑主义、心理层面的悲观主义、行动层面的利己主义以及价值层面的虚无主义。对此,要通过积极引导青年不断提升主体自觉和主流文化认同,助推“摆烂族”在奋斗中实现人生价值。
关键词:摆烂文化;摆烂族;青年亚文化
近来,以宣扬“逃避可耻但有用”为处世哲学的“摆烂文化”被媒介舆论场横空塑造,成为值得关注的青年亚文化现象。“摆烂”一词最早是由NBA(美国职业篮球联赛)中的术语put rotten直译而来,意指成绩较差的球队为获得来年高顺位选秀权而故意输球的行为,之后经过在中国电竞圈的发酵和流行迅速破圈,赢得一大批自诩“摆烂族”的青年拥趸。“摆烂”的字面含义是“摆出一副烂模样”,如今泛指当事情往糟糕方向发展的时候,人们不仅听之任之,甚至有意采取措施使其朝着更坏方向发展。作为“摆烂”的文化表现形式,“摆烂文化”以“向下突破天花板”的极限方式直截了当地表达出当下部分青年不想努力的消极情绪,用“冷眼旁观”的傲慢和“一烂到底”的孤勇来直面对抗旁人催促奋斗的劝诫,其实质“是宣扬逃避责任的思想”。“摆烂文化”鼓励青年对现实生活采取一种“积极妥协”和“彻底放纵”相结合的应对策略。有鉴于此,对“摆烂文化”的深层病理进行溯源、透视和诊治,以期激发青年人的奋斗活力、助推“摆烂族”实现自我超越,成为新时代青年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迫切需要。
一、“摆烂文化”的病理溯源
从文化的历史传承性来看,“摆烂文化”不是凭空出现的一种新型亚文化形态,而是从“丧文化”到“佛系文化”再到“躺平文化”不断进阶演变所形成的一种青年亚文化新变种,呈现出与其他青年亚文化之间紧密交织的“多维度变迁”特征。
1.“摆烂文化”的文化承袭
从丧系、佛系、躺平进阶到摆烂,这些亚文化标签共同指出了当下部分青年群体的深层社会意识对奋斗精神的消解与弃置,反映了他们懈怠退缩的心理状态和行动指向。
其一,在话语风格上,“摆烂文化”承袭了“主动污名化”的叛逆表达。作为一种经由主体自我设定而非他者主观想象的青年亚文化形态,“摆烂文化”鼓励人们主动贴上“失败者”的标签,通过自嘲、反讽、恶搞等自我贬低和自降人格的方式,来彰显对主流文化的反叛精神和对拼搏奋斗的藐视态度,其目的无非是寄望于以边缘文化的立场表达来消解主流意识形态的严肃性和神圣性,并以此使青年群体从中收获背离世俗期许和逃避传统价值束缚的瞬时欢愉。尤其是对于身处逆境却无力应对的“摆烂族”而言,越是清醒地意识到现实的残酷和自身的渺小,就越容易心安理得地积极享受“彻底摆烂任由生活碾压的快感”。于是,“摆烂文化”将群体性自嘲作为一种表达主体姿态的话语策略,并由此建构起了一种与主流价值观相背离的网络亚文化形态,形成通过主动自贬和自我矮化在社交媒体中演绎众声喧哗的网络狂欢。
其二,在价值构境上,“摆烂文化”承袭了“抵制正能量”的反智取向。在当下日趋去中心化、碎片化和娱乐化的自媒体时代,“摆烂文化”的符号话语结构一脉相承地建立在对“主流鸡汤”话语的消解与架构之上,成为一股以反主流价值观、反正能量为核心意旨的“新鲜潮流”。“摆烂文化”以“失败学”的标签被标注为话语空间的广泛语基,充分迎合了部分青年追求新奇叛逆的个性心理。一方面,“摆烂文化”通过策略性地摘取名人名录、炮制网络段子、制作表情包等方式大肆传播“摆烂梗”、“摆烂图”和“摆烂文学”,使一部分青年人的自我表现欲通过“摆烂”的直观动态表达得到了充分的张扬和满足。另一方面,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落差感在网络时代往往容易被无限放大,容易催生出一种奋斗的无意义感,这也进一步加剧了部分群体对正能量话语的抵触情绪和审美疲劳。此外,盲目从众的社会心理裹挟“摆烂文化”新奇的表征,引诱尚未形成正确价值观的青年人积极“入圈”,最终导致“抵制正能量”的反智取向在破窗效应的层叠融汇之下逐渐演化为一股日趋强劲且不断偏离主流价值的思潮趋势。
其三,在行为逻辑上,“摆烂文化”承袭了“无为而为论”的实践策略。作为社会文化语境中的话语实践,无论是“丧系”、“佛系”的盛行,还是“躺平”、“摆烂”的勃兴,都是现实主体企图凭借一种自我可控的“最低限度的满足”来对抗外界压力,以期达到维护自尊和缓和焦虑的目的。“摆烂文化”在传承“佛系青年”的“丧文化”基因的基础上,进一步展现出“躺平青年”身份认同的行为递进,宁愿通过主动贯彻“断、舍、离”的生活理念和“丧、佛、躺”的生活方式,使自身处于不作为或向下沉沦的状态。实际上,“摆烂文化”试图以摆烂姿态达到“以不变应万变”的功效,其底层实践逻辑展现为一种身份实践,作为一种个体化的实践表达,“摆烂”是部分弱势群体应对“个人奋斗受阻”的心理调适策略。正因如此,“摆烂文化”所指向的“不抵抗主义”并非一种纯粹意义上的被动行为,而是经由主体自主选择和反省之后所作出的一种主动性的自我防卫方式和主体重建模式。
2.“摆烂文化”的叙事变迁
“摆烂文化”在现实性上致力于实现对社会“内卷”之困境的改造与破解,成为继“丧文化”、“佛系文化”、“躺平文化”之后的“治愈系”青年亚文化的新的情绪宣泄口。相较于其他青年亚文化形态,“摆烂文化”蕴含着话语含义的延伸性与创造性,不仅拥有更加丰富的与社会“内卷”相斗争的“经验”,而且选择了更为激进的姿态与其展开对抗,从而凸显出“丧的更完全”、“佛的更软弱”、“躺的更彻底”的反内卷抗争风格。
首先,“摆烂文化”将“丧文化”的颓丧倾向从“隐忍”转化为“外显”。2016年凭借“葛优躺”等表情包迅速出圈的“丧文化”,以其消极无力、慵懒忧伤、精神萎靡的文化表意传递出部分青年对现实社会所采取的软性抵抗策略。作为一种相对隐晦的集体无意识,“丧文化”将自我标榜的“颓废”仅仅停留在社会符号式的隐喻层面。“丧文化”强调表面丧而内心不丧,尤其是当人们面对外部压力和内部焦虑之时,“丧文化”仍呼吁人们要尽可能维持“颓而不废”的体面和“丧而不垮”的底线。然而,较之“丧文化”充满无力感的“仪式反抗”和情绪表演,“摆烂文化”不仅展现出更加浓烈的负面情绪,而且毫不掩饰地将“丧文化”的消极隐忍外显为对社会“内卷”的反抗。此外,“摆烂文化”还企图以一种“我摆烂了,我怕谁”的“痞子姿态”,展现出更为自甘堕落和自暴自弃的消极倾向。
其次,“摆烂文化”将“佛系文化”的随缘心境从“随性”演化为“任性”。2017年一篇名为《第一批“90后”已经出家》的网文引爆“朋友圈”,使“佛系文化”一跃成为现象级流行语。“佛系文化”以其一切随缘的处世哲学、看淡一切的心理构境和随遇而安的生活态度,成为部分青年对抗社会“内卷”的“精神胜利法”。在部分学者看来,“佛系文化”看似不争不抢、超然物外的表象背后,反映的是人们无力改变现实而充满无奈的焦虑,以及不思进取而力求逃避责任的软弱。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审视,“佛系文化”也未尝不为人们寻得了一种与骨感现实和平共处的新方式,不仅“暗含着主体自我觉醒、拒绝盲从现实的抗争”,同时也展现出“佛系青年”有限度的不迎合、不造作的理性考量。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为了能够尽快摆脱传统规训的束缚,“摆烂文化”用“不想干”、“不能干”、“不会干”的摆烂心态,彻底打破了“佛系文化”诉求“与世无争”的处世方式。从“随缘、没关系”向“开摆、烂到底”的话语涵指变迁,也充分映射出“摆烂族”致力于以更为消极的“不合作”态度来抵抗主流社会规训的心智底色。只是这种充满孩童式任性的“摆烂”背后,更多凸显出的是不计后果的盲目和反叛束缚的冲动,其实质是无视规则的意气用事和无所顾忌的责任逃避。
再次,“摆烂文化”将“躺平文化”的实践策略从“假躺”转变为“真躺”。2021年“躺平文化”经由《躺平即是正义》一文的发酵传播,迅速撩动大众心理结构的深层空间,成为“泛亚青年群体”反抗社会“内卷”的新兴文化标签。在“躺平文化”的话语叙事中,“躺平”不是一味地拒绝奋斗,而是拒绝参与超出自己能力负荷的劳动。“躺平文化”强调“身躺而心不平”,呼吁人们要以“低姿态”来反抗裹挟,其最终目的是要让人们站立起来、重新勇敢面对新生活。因而,“躺平文化”所宣示的“躺平”,本质上是“弱势群体”应对社会“内卷”的一种“‘暂时性’的心理调节机制和‘战术性’的行为调整策略”。反观“摆烂文化”则是通过预设“拼搏奋斗”的完全不可能性,来以此拒绝任何长期行为、主张一切都是短期主义,不仅引导青年人要以彻底放弃奋斗的姿态与现实作斗争,更呼吁青年人要及时止损、及时行乐、及时挥霍,充分享受“不进则废”和“节节败退”的轻松快意。可见,“摆烂文化”的行动纲领充满了对逃离现实奋斗的渴望,相较于“躺平文化”谋求以退为进的策略,更衬托出其假借社会“内卷”之由来掩盖自身消极怠惰的真实意涵。
二、“摆烂文化”的症候透视
作为对当下部分青年异化生存样态的一种文化映射,“摆烂文化”的主要病症表现为以“无原则质疑”为表征的“妄想症”、以“习得性无助”为表征的“恐惧症”、以“逃避式躺平”为表征的“逃避症”和以“清醒着堕落”为表征的“空心病”。青年往往容易放弃理想奋斗转而压缩自我空间,并希望通过这种退缩和逃离来获得片刻的宁静和自由。为此,我们对“摆烂文化”的批判不能仅停留在描摹其现象的层面,更要从病症表现揭示问题实质,以此探寻可能的矫治路径。
1. 以“无原则质疑”为表征的“妄想症”,实质上是认知层面的怀疑主义
“摆烂文化”作为一种自我保护的生活策略是以认知层面的怀疑主义作为其外在表现的,实质上是以一种“不相信”来获得自身合理性的文化形态。“摆烂文化”有着质疑一切、否定一切的话语表达和文化基因,无原则的嘲讽、无边界的吐槽、无建设的批评等成为“摆烂族”表达质疑的重要方式。处在急剧转型期的现代社会,“摆烂族”往往喜欢从自身的主观好恶出发,对现有的社会秩序和规则抱持质疑态度,但他们却没有改变现状的决心,只能在“被管理”和“被约束”的现实世界里自我麻痹、自我放逐。但即便如此,他们依然认为自己已经谋得了一种“智慧高地”,不仅洞悉了生活的真相,而且机敏地看透了隐匿在现实背后的虚假。在“摆烂族”看来,那些宣扬“越努力,越幸运”的热血宣言都是遥不可及的谎言,而对于颓废、懒散、懈怠等的批评也同样是别有用心之人的刻意编造。于是,他们选择了退出“拼搏”、躲避“竞争”、屈从“平庸”、放逐“价值”,摆脱了沉重的“向上成长的烦恼”,趋向了“不可承受之轻”,但也可能自此变得视野萎缩、目光短浅、琐碎庸常。“摆烂族”习惯性地以主观偏见来否定奋斗的意义,通过鼓噪对“奋斗”质疑、向“奋斗”泼脏,以及尽力嘲讽和打击奋斗的榜样试图来动摇其他人对奋斗的确信。他们常常以自鸣得意的姿态看待自己,以挫败积极的姿态藐视他人,试图以“逃避奋斗”为意旨的“摆烂文化”颠覆性消解主流文化认同,从而迫使人们不再信奉传统主流意识形态的真实性。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摆烂文化”之弊不在于“质疑”,而在于不分青红皂白地质疑一切。“摆烂文化”不相信一切更好的事物、一切正能量因素,这也意味着“摆烂文化”已然陷入把文明、健康、进步的美好生活境界彻底否定的认知虚无深渊。
2. 以“习得性无助”为表征的“恐惧症”,实质上是心理层面的悲观主义
“摆烂文化”的深层内在基础在于心理层面的悲观主义,体现为习得性无助理论所阐释的文化表征。习得性无助理论认为:“当一个人控制特定事件的努力遭受多次失败后,他将停止尝试,并把这种控制失败的感觉泛化到所有情境中。”习得性无助理论认为个体对于自我能力和外部环境的认知主要是从经验中习得的,当人们的行为预期被事实一再否定,无助感和挫败感便会“经验累积”,最终导致个体对成功的诉求不再怀有期待,进而选择放弃努力、得过且过。习得性无助个体秉持悲观归因风格,习惯性地将自身取得的成功归因于外部的、偶然的运气成分,相反却将自身取得的失败归因于内在的、必然性事件。在自媒体时代,“摆烂族”常常在社交媒体上直言不讳地宣称自己为“怂包”、“菜鸡”、“烂人”,不仅主动袒露自己的无能和弱小,并且面对他人交付的事情,他们也会毫不避讳地讲出“放心吧,交给我一定搞砸”、“事情交给我,那就完蛋了”等诸如此类的消极话语。这种看似荒诞的“摆烂心理”背后,恰恰折射出“摆烂族”曾经失败的个人生活经历对其产生的心理创伤。也正是由于这些心理创伤未能得到及时有效的诊疗与疏解,才使其陷入不再渴求成功的消极无望心境。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这种社会心理主要体现在低成就动机、低自我概念、消极定势、低自我效能感四方面”。但不同于以往“丧文化”“一味消沉”的外在表现,“摆烂文化”的话语表达流露出以“炫耀”之姿主动“晒摆”的叙事风格。“摆烂族”主动展示出一副“只要我摆得足够烂,别人的劝阻和胁迫就影响不到我”的架势,其目的就是要通过刻意塑造“摆烂人设”来最大限度地降低他人期待,以此避免满怀期待之后的巨大心理落差感,但这也进一步暴露出其悲观主义的心理底色和“防御性悲观”的人格特质。
3. 以“逃避式躺平”为表征的“逃避症”,实质上是行动层面的利己主义
“摆烂族”以“逃避式躺平”的行为表征作为其“自觉”的生存抉择,喻示了“摆烂族”企图通过逃避责任来浑浑噩噩度日的实践意指,但也由此昭示出其行动层面的利己主义倾向。在现实生活中,“摆烂族”努力推卸作为公民本应承担的社会责任,将“关我什么事”、“怎样都行”奉为圭臬,在行为举止上践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处世原则,势要将“敷衍塞责”贯彻到底。马克思指出:“作为确定的人,现实的人,你就有规定,就有使命,就有任务……这个任务是由于你的需要及现存世界的联系而产生的。”承担社会责任不仅是人之为人的基本条件,也是社会性个体存在的必要方式,更是社会性个体之间相互联结的必要基础。“摆烂文化”所构建的“生存方式”,以张扬“个性”来消解“共性”,以凸显“个体意识”来弱化“集体意识”,使处于社会关系之中的现实主体逐渐忘却了自身的社会性本质,由此导致“摆烂族”逐渐趋向个体原子化、社交边缘化和性格残缺化。然而,从另一种意义上看,“逃避式躺平”并不是毫不顾及任何后果的“理性欠缺”,恰恰相反,它是在遵循经济性原则的基础上所作出的决定。因为那些敢于真正“摆烂”的青年人清醒地认识到:“逃避式躺平”可以最大限度地节省自身在奋斗过程中的物力、财力、时间、精神内耗等各类支出成本,并且无论他们再摆、再烂,都有其家人、朋友乃至整个社会作为保护伞为其“买单”和“兜底”。由是观之,“逃避式躺平”既是一种经过精密计算反复思量后的投机,也是一种权衡利弊之下谋求风险规避的选择。“摆烂族”一边用“与我无关”的冰冷话语和“撒手不干”的决绝姿态拒绝一切责任担当,另一边却心安理得地接受他人奋斗后的“成果馈赠”,充分暴露出其所践行的“以自我为中心”的利己主义路线。
4. 以“清醒着堕落”为表征的“空心病”,实质上是价值层面的虚无主义
“摆烂文化”试图以边缘文化之姿解构社会主流价值标准并与之对峙,这一青年亚文化景观以“清醒着堕落”为症候表现,表现为部分青年清醒且主动地弃置崇高的价值理想而自愿滑向虚无主义泥沼,从而凸显出青年“摆烂”背后的生命意义缺失和人文精神危机。身处物质丰裕的时代,“摆烂族”虽然拥有更加殷实的物质基础,但却在精神层面异常匮乏,他们没有志向远大的理想抱负,也没有自我超越的现实动力,由此造成精神世界充斥着一股强烈的无力感、空洞感和虚无感。在现实生活里,他们常常陷入行动上的“乱”、心理上的“累”和情绪上的“烦”,不断产生想要逃离现实的“负性幻觉”,沉浸在网络虚拟幻象之中追新逐异、哗众取宠和游戏人生。“摆烂族”通过鼓吹“逃避有用”、“躺平有理”、“摆烂有利”,来表达自身对权威的反抗、对传统价值的反感和对主流价值的反叛。实际上,“摆烂族”是清醒地糊涂、理性地装傻、反思性地虚假,他们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又明知必须为而不为之。
三、“摆烂文化”的诊治理路
新时代是奋斗者的时代,奋斗是青春最靓丽的底色。党的二十大报告号召广大青年要“立志做有理想、敢担当、能吃苦、肯奋斗的新时代好青年,让青春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火热实践中绽放绚丽之花”。青年正处于价值观形塑的关键期,其思想具有波动性,也更容易受到不良社会思潮的影响。对此,要积极引导新时代青年不断提升主体自觉和主流文化认同,助力其主动远离“颓丧”、摆脱“佛系”、抵御“躺平”、拒绝“摆烂”,在奋斗中实现人生价值。
1. 在立志与立业中培育奋斗精神
“摆烂族”之所以选择“摆烂”,归根到底是因为“奋斗精神”不彰。“摆烂族”既拒绝在思想上设定长期目标,也拒斥在行动上展现奋发姿态。对此,要从政治上着眼、从思想上入手、从青年特点出发,着力培育青年奋斗精神。一方面,要引导青年人树立正确的奋斗幸福观。在马克思看来,奋斗作为一种自由自觉的创造性劳动,不仅能够使人们的物质和精神需求得到逐步满足和提升,也能够使人们不断开发出自身的各项潜能,并以此克服外界力量的支配与操纵,摆脱“单向度”发展的痛苦,而逐渐实现更加自由全面的发展,从中收获更深层次的幸福体验和愉悦享受。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幸福与奋斗具有内在贯通性和逻辑必然性,幸福源于人的需要、成于人的奋斗、归于人的自我价值的实现。另一方面,要引导青年辩证认识奋斗过程中的压力和挫折。辩证唯物主义揭示出奋斗理想的实现既是前进性和曲折性的辩证统一,也是渐进性和飞跃性的辩证统一。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奋斗之路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康庄大道,而是一个呈现螺旋式上升和波浪式前进的曲折过程,不可避免地存在“陡坡”、“险滩”和“弯路”。面对前进道路上的荆棘与难题,青年既要理性正视自身的不足、勇于接纳一时的不顺,更要克服惰性、披荆斩棘、驰而不息,在奋斗中实现自我突破与飞跃。
2. 在可为与作为中勇担时代重任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有多大担当才能干多大事业,尽多大责任才会有多大成就。”责任担当体现着社会主体与外部世界的现实关系,青年担当社会责任既是内心深处蓬勃力量的积极呈现,也是实现自我社会化转变的必要路径。对于“摆烂族”而言,只有突破“以自我为中心”的狭隘利益观,不断增强对自身责任担当的深刻认知,才能在消除“个人本位”的自我价值迷茫中彻底摆脱“摆烂”的低迷姿态。具体而言,一是要在认知层面引导青年正确认识自我需要和奉献社会之间的关系。人类对责任担当的认知来源于生存本能,与自身对社会资源的复杂需求相伴相生。马斯洛需求理论揭示了人的需求从最低级的“生理需求”向最高级的“自我实现需求”逐级提升的过程,也是“社会对人的需求”不断升级的过程,后者表现为社会主体需要不断为社会作出更大的贡献、承担更大的责任。也就是说,奉献社会本质上是满足人的自我需求的高阶形态。“人对社会的需求及社会对人的需求的满足”这一互动过程客观上规定了人具有承担社会责任的“天然性”和必要性。二是要在价值层面引导青年科学认知自身责任的时代转变。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的全局性、历史性转变对青年的责任担当提出了更高要求。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稳步推进需要青年将个人成长与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紧密结合起来,不断提高国家民族认同,自觉增强时代新人的历史责任感、时代使命感和现实紧迫感。三是要在实践层面引导青年参与丰富的担责实践。青年责任担当是青年对具体生活实践的理性反思和道德自觉。青年只有投身具体的、鲜活的、丰富的社会实践生活,才能深刻体认责任担当的真实内涵、充分展示自我对国家和社会的责任感,进而在担责实践中绽放青春的光芒。
3. 在成长与成才中练就过硬本领
“摆烂文化”之所以盛行,很大程度上是由于部分青年在面对挫折时,没有足够的能力和过硬的本领,只能在行为模式上选择放弃努力和拒绝奋斗。学习和实践是青年成长进步和提高本领的唯一途径。一方面,要引导青年在学习中提升学识、增长才干。青年处于人生积累的关键阶段,首要任务是要心无旁骛地求知学问、增长见识、丰富学识,要把学习“作为一种责任、一种精神追求、一种生活方式,树立梦想从学习开始、事业靠本领成就的观念,让勤奋学习成为青春远航的动力,让增长本领成为青春搏击的能量”。青年将以不同的职业角色在不同的行业领域发光发热,扎实掌握与相应岗位相匹配的专业知识是其履职尽责的必要前提。这就要求青年增强学习的紧迫感,培养“板凳甘坐十年冷”的专注力,不断丰富自身的知识储备,通过掌握专业、扎实的科学文化知识来克服未来可能出现的“本领恐慌”。另一方面,要引导新时代青年在实践中提高技能、强化本领。青年人不仅要勤于学习、敏于求知,更要直面问题、深入实践,坚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在知行合一中增长本领。
(作者:马超,江苏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基地研究员)
(来源:思想理论教育2023年第5期)